【賢赫】Illusory
(BGM：Miley Cyrus-When I Look At You)
When I look at you
You appear just like a dream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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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炎熱的夏日午後，蟬鳴宣示著暑假即將到來。小學放學的時間早，圭賢揹著自己的小背包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身邊的孩子們大多是家人接送，而他隻身一個，穿梭在這親情環繞的人行道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正思考著是否要這麼早回家，就撞到了一位大人的腿，連忙道歉之餘，發現這位大人身邊站了幾位自己班上的同學，好奇問了他們在做什麼，原來是課後有參加舞蹈班課程，舞蹈學院的老師來接他們去上課。圭賢覺得新奇，也因為自己這時間回家家裡根本沒人覺得無聊，於是詢問了是否可以跟著同學去舞蹈學院等他們下課。那老師雖有些為難，但轉念一想寧可讓孩子跟著也別讓孩子孤單一個在街上竄，於是就答應了。
到了學院，同學們自動地進了自己要上課的教室，不知為何這舞蹈學院的人特別多，大人們似乎都忙著在做什麼，而老師讓圭賢自己到處看看但不要亂跑或進到有在上課的教室就去忙了。
是一間很大的舞蹈學院呀...圭賢在一排靠牆的小椅子上選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在走廊上來回走動的大人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有聲音吸引了他，明明是那麼的細微的旋律，被嘈雜的人聲以及走廊上放著的音樂掩蓋著，但圭賢清楚地聽見了，循著音樂越過長長的走廊，發現最底端的教室沒有開燈門卻是開著。小個子的他湊到門邊看見和他差不多大的一個男孩子在教室裡跳著舞，藉著教室窗戶外的夕陽灑落在那個小小的身子上，圭賢那小小的心靈無法形容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明明跟自己一樣是個男孩子呀...為什麼跳起舞來是那麼好看呢？不自覺地進了教室坐在門口的地上坐下，靜靜的看著那個男孩跳舞。直到一曲結束，那小小的身子微顫的喘息著，圭賢的小手不自覺地拍了起來，那男孩驚訝地轉過身子看著門口的他。
「你是誰？」那男孩有點不開心的張口。「幹嘛偷偷近來？」
「我是...曹圭賢。」突然被問話有點不知所措。「我沒有偷偷！只是聽見音樂就進來了...」
「......」那男孩嘟著小嘴。「你進來，不要讓門一直開著，我不喜歡。」
「喔...」圭賢聽話的準備將門關上。
「欸！把鞋子脫掉放外面！不要踩髒地板！」
「喔...對不起...」連忙在出去將鞋子脫了放在藝旁的鞋櫃上，在進到教室內把門關上。
「你...呃...圭...圭？」那男孩記不太清楚他的名字，努力思索然決定放棄。「你！過來，坐這邊。」指著自己旁邊的地板，並順勢坐下。
「好...」圭賢手上攢著自己的小背包，圭圭的走到指定位置坐下。
近看才發現，這男孩有著很可愛的小臉以及很大的一雙單眼皮。男孩被盯得不是很自在於是又開口說話了。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整張小臉都皺在一塊了。
「我沒有...」有點心虛的低下頭。
「哼...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來學跳舞的嗎？」
「不是，放學後不知道要做什麼就跟著同學來這裡了，等一下同學下課再一起回家。」圭賢誠實的回答。
「你有在上學？學校是什麼樣的地方？好玩嗎？」男孩突然雙眼冒星的問著。
「學校？不好玩啊...你沒上學嗎？」圭賢歪著頭問。
「媽媽說我不能上學，她和爸爸要工作，沒辦法固定送我上下學，所以要我跟著他們到世界各地。」男孩難過地解釋著。
「這樣很好哇！可以到處玩耶！」圭賢羨慕的說。
「哪裡好！我也想跟好多人一起玩，我才不要每天一直跳舞一跳舞。」說著，那男孩雙眼就開始泛起淚光。「我也想要有朋友啊...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念書...」
「欸欸欸...你不要哭啦...」圭賢看見對方好像要流出眼淚，緊張的說。「我當你的朋友就是了嘛！」
「真的嗎？」男孩柔店眼中的淚水，半信半疑地問。
「摁，真的。」圭賢重重的點了頭。「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耶。」
「我叫小赫...爸爸媽媽都這樣叫我。還有那些老師們都這樣叫我。」小赫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你剛剛說你叫圭...圭...？」
「我的名字是圭賢，曹圭賢。要記住囉！我會考你的。」圭賢對著小赫笑得很開心。
孩子就是孩子，很容易聊得來，很容易玩得開。而時間就這樣悄悄的過去，圭賢的同學們下課了跑來找圭賢。圭賢向小赫說了聲「明天還會再來找你」，便跟著同學離開了。隔天圭賢一下課就奔到了舞蹈學院，卻得知小赫已經和父母離開了。原來赫宰的父母是有名的舞蹈家，時常要到各地參與演出，這段時間是因為與這間舞蹈學院有合作表演，小赫才會出現在這裡。圭賢很是失望，才剛認識那個跳舞很好看、脾氣有點霸道的可愛男孩，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
那是一個我們都還不懂得什麼叫做交換聯絡方式的年紀，而我們就這樣隨著時間沖淡記憶，彷彿那只是一景夢中的回憶...
＊＊＊
開學第一週，大學校園呈現的是一股愉悅放鬆的氣息，選課尚未確定，教授不點名，各個社團努力招新，好似一切都這麼的愜意，其實不然。為了新一學期的各項活動，從學生會到各個院會系學會，無不忙得焦頭爛額。確認新生人數、清點前一學期留下的資源、統籌新活動......等，這些校內組織無不忙得焦頭爛額。藝術學院有一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從容不迫地越過走廊朝著音樂系系學會辦公室走去。
「學長！圭賢學長！」此時有人喊住了那俊挺的身影。「學長，不好意思，學院那邊說今天中午的會議改到下午兩點，地點仍在A13舞蹈教室旁的那間教室不變。」
「知道了，我兩點前都有課，你如果方便就去幫我通知昌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剛剛有遇到副會長，已經通知他了。他說會直接去開會。」
「好，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迎新活動的部分明天開會討論，我等下會在系學會群組裡說，今天沒什麼其他事情。」
「好的，學長掰。」
曹圭賢，S藝術大學音樂系大三學生，音樂系系學會會長，主修聲樂。擔任副會長的是他從大一時便一見如故的朋友，沈昌珉，同樣主修聲樂。不過他們並沒有哥倆好的什麼課都選在一起，才會造就學弟妹常常傳話要傳兩次的局面。
第一週根本不會有人認真上課，但教授仍是盡責的在講台上口沫橫飛，也不管台下的學生有多麼的躁動，渾然自成一個世界。曹圭賢百般無聊的拿出手機將許多事務公布在系學會聊天群組內。正是做完正要打開手機遊戲打發時間，沈昌珉的訊息對話框就跳了出來。
“欸 阿賢賢
你等下如果先下課
幫我去A13教室拿之前我們借給舞蹈系的那箱播音器材好不？”
“幹嘛不自己拿”
“我剛被教授抓來幫他搬樂器
等等還有一車不知道什麼東西要來
教授要我在這邊等
估計會拖到快兩點
偏偏今天A13教室兩點半被登記使用
我怕來不及去拿
兩點還要開會不是嗎”
“知道了”
“阿賢賢最好了 給朕親一個 =3=”
“滾”
關掉聊天視窗，隔壁同學們聊天的聲音傳進槽圭賢耳中。
「欸，你聽說沒？那個李赫宰來我們學校就讀耶！」同學Ａ。
「有！我上週返校去辦公室找教授就有聽說，原本以為是同名同姓。結果今天早上舞蹈系二年級學妹跟我說插班到他們班了。」同學Ｂ。
「插班？為何？」同學Ｃ嚼著吃了很久的三明治午餐含糊不清的問。
「因為李赫宰實際上比我們大兩歲啊！笨！」同學Ａ踢了一腳同學Ｃ。
「唉唷！暴力耶！這跟他插班有啥關係，大我們兩歲不都該研究所了嗎？」同學Ｃ揉著自己被踹的地方。
「小聲點啦！因為李赫宰長年跟著他父母到處演出，許多課都落下了，原本沒打算讀大學的，但他堅持要休息一陣子。不過以他的成績學校
讓他直接從大二開始讀，部分學分在跟大衣一起修就好了。」同學Ｂ華著手機說。
「你怎麼這麼清楚？」同學Ａ不解。
「學妹正在傳給我他剛打聽到的訊息。」同學Ｂ指了指手機。
「哇～速報耶～」同學Ｃ終於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
李赫宰，一位舞蹈家，舞蹈界的新星。不知何時起只要在藝術圈子多少都會聽到他的名字。而突然選擇休息，則是因為自己真的累了，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這類的資訊，對於曹圭賢來說再普通不過了。同樣身在這圈子，雖然自己根本沒真正出過社會，一直以來都在校園生活中打滾，外面表演經驗也不足的他，也不至於像井底之蛙般的什麼都不瞭解。而名人就讀自己學校其實也不是第一位了，頂多兩三周後就會從大家的茶餘飯後的談話間消失，由其他新鮮事取代。
好險，教授最後仁慈的在下午一點半時提早下課，曹圭賢將從未打開過的書包甩到肩上就朝外走去。看了一眼要開會的教室還沒人到便轉身打開隔壁舞蹈教室的門，想著先幫沈昌珉拿東西，卻因為隔音太好沒注意到舞蹈教室裡有人，映入曹圭賢眼中的是未開燈只有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作為光源的教室，有個人在跳舞。那是一支慵懶卻優雅的舞，那是將將人類身體做出最柔和的展現的一支舞，那是用生命用靈魂在表達的一支舞。曹圭賢不負眾望地看呆了，也沒注意到壓力門自動悄悄的在自己身後闔上。
那人在音樂的最後漸漸緩和下來，立在舞蹈教室的中央，閉著雙眼仰著頭，汗水隨著漂亮的頸部線條緩緩流下。將係在腰間的毛巾解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單手撫著毛巾始即不會滑落。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辣樣的柔美，讓看呆的曹圭賢一時不注意的失去了力氣，溝在手上的書包就這樣重重的落地發出聲響。那人將毛巾稍微掀開億點，偏了頭露出單隻眼睛。
「你誰呀？」不悅的語氣伴隨著柔和卻清冷的聲線傳出。
「呃...抱歉，我沒注意到有人，我只是要來拿器材，馬上就走。」說完，慌張的曹圭賢準備踩上舞蹈教室的木質地板，立刻被制止了。
「你，鞋子不脫嗎？地板髒了你會清理？」仍是那漠然的語調，與不善的眼神。「麻煩尊重一下使用這間教室的其他同學。」
「是，很抱歉。」曹圭賢心裡雖然有幾千萬個不爽，仍是忍著道了歉，畢竟自己有錯在先。快速脫掉鞋子走去拿好自己要帶的東西返回門口穿鞋，此時一位學妹敲了門進來，向著舞蹈教室中樣的那人說話。
「李赫宰學長，這間教室等會兩點半一年級有登記排舞，我來提醒一下，學長可以用到兩點十分。」
「好，我也差不多了。」李赫宰將整條毛巾取下朝學妹點了點頭。「不過不用喊我學長，我跟你們同班的。」
「但你是前輩啊！我已經很努力不喊您了！」學妹小小激動地回應。
「好吧。」無奈地嘆了口氣。
原來他就是李赫宰呀...態度不好，扣分！曹圭賢邊默默地繫鞋帶邊想。而此時正要轉身出去的的學妹注意到蹲在一旁的曹圭賢。
「欸？圭賢學長？怎麼在這？」學妹吃驚地看著曹圭賢。
「喔，你是...李純揆？」曹圭賢這也才注意到是在舞蹈系辦公室打工的學妹。「我等一下在隔壁開會，順便過來拿之前放在你們這裡的器材。」
「原來如此。那學長如果沒是我就先走了。」李純揆朝李赫宰和曹圭賢揮了揮手就出去了。
曹圭賢穿好鞋起身，拿過剛才取的東西和落在一旁的書包也走出去了。沒多搭理李赫宰，也自然沒聽見李赫宰輕聲的呢喃。
「圭...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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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會已經是將近四點的事了，各系學會正副會長收著東西準備離開會議室，急著走的打了招呼就匆匆離去，不急的緩緩收著東西邊聊著各種八卦。
「欸，阿賢。你剛才開會很不認真，想美人去了？」沈昌珉一臉八卦的盯著曹圭賢。
「呵，有美人讓我想的話你就會是第一個知道了還用你問？」曹圭賢翻了個白眼。「不知為何今天特別浮躁。」
「小紅姑娘來訪？」沈昌珉一臉恍然。
「你才姨媽敲門！」巴了沈昌珉的後腦勺站起身走出教室。
「欸欸欸！你去哪？等我嘿！」看著曹圭賢走出教室，沈昌珉趕緊扛著自己那箱器材跟了出去。「欸，說真的，你看起來心情真不好。」
「管好你自己。」曹圭賢的太陽穴冒著井字，這人煩不煩啊。
「好吧好吧，不問就不問，你今天真是吃了炸藥。」沈昌珉聳了聳肩。「你等我一下吧，我把器材放回學會，一起回宿舍。」
「恩。」
兩人到了自己系學會辦公室放了器材後出來，剛好遇上隔壁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兩位教授和一位學生邊說話邊走出來並停在走廊上，其中是自己系上的教授，另一位則是舞蹈系的主任，而那位學生則是...
「是李赫宰！」這是沈昌珉的驚呼。「他真來我們學校啊？」
「這種八卦你怎麼不可能知道，少演了。你不是戲劇系的。」曹圭賢翻白眼。
「我就沒想過這麼快能遇到他呀。」沈昌珉賞了曹圭賢的背一巴掌。「你看他臉小小的眼睛雖然是單眼皮卻大大的，還有那小巧卻豐厚的唇瓣，還有那肌肉線條特別美麗的身材。整個就是萌翻了。」
「我去，你小聲點行不？意淫別人還這麼大聲。還有你好這口？」曹圭賢一臉嫌棄兼鄙視，怎麼就認識這種朋友。
「什麼意淫！是讚美好嗎？讚美！」沈昌珉義正嚴詞的糾正。「我可是李赫宰的忠實顏飯兼實力飯兼腦殘飯好嗎？」
曹圭賢正想回應什麼就被剛在跟李赫宰他們說話的教授叫住了。
「教授，什麼事？」曹圭賢拋下沈昌珉走了過去。
「這位是李赫宰，認識吧？之後系上可能會有活動演出會和他合作，先和你說一聲。」教授說完，曹圭賢看了眼裡赫宰然後點了點頭，而教授對李赫宰介紹到。「這是我們系今年的系學會會長，曹圭賢。那邊傻站著的是副會長沈昌珉。」
「教授！我才沒有傻！不要在我偶像面前汙衊我！」沈昌珉暴衝過來站到曹圭賢身旁。而在場人則全數無語了...
「那個...謝謝你的支持。」最後是李赫宰打破沉默。反正什麼樣的瘋狂粉絲沒見過，這算小咖了。
「好了，沒事的話就該回去的回去，該幹嘛的幹嘛吧。」那舞蹈系的主任發話。然後與音樂系教授一同離開。
「好的，主任慢走。」李赫宰相自己主任道別。
「教授明天見。」曹圭賢也像自家教授說再見。
「教授掰～」這是沈昌珉。
目送教授離去後，三人便自然的尷尬地站在那沉默了。最後...
「大神！給我個簽名吧！」沈昌珉率先打破沉默，從背包裡翻出一本筆記本和一隻筆遞到李赫宰面前。
「喂！你丟不丟臉！」曹圭賢翻了一個超級大白眼。
「曹圭賢你管很多！」
「......」李赫宰默默地接過筆記本和筆翻了一頁簽了名在還回去。
「喔！不愧是我偶像，最好了。」沈昌珉動作恭敬的接回筆記本，嘴裡激動的說。
「那個......下次要讚美人不要說的那麼大聲，有點尷尬。」李赫宰語氣不帶情緒的說道。
「是的大神！以後不會了！」沈昌珉拍拍胸脯保證到。
「你應該還有別的事要忙吧？如果沒有事我們就先走了。」曹圭賢說完拉著讓他覺得有些丟臉的沈昌珉就要走。
「哇！我還要跟我大神說話呀！」沈昌珉不依。
「那個...」李赫宰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嗯？」曹圭賢停了腳步回頭。
「你叫做...曹...圭賢？」
「恩對，我是曹圭賢。有什麼問題嗎？」曹圭賢平靜地等著對方的下文。
「大神！我叫沈昌珉！請記得我！」
「......」李赫宰原本正想說什麼卻被沈昌珉打斷於是又將話吞了回去，然對著沈昌珉點點頭。「恩，知道了。那個...先不打擾你們好了，下次見。」說完便轉身離開。
「走吧。你家大神走遠了。」曹圭賢拖著沈昌珉往系館外走。
「喔嗚...真可惜，還想跟大神多聊聊。」沈昌珉一臉惋惜。
「你適可而止點吧，別把大神嚇走了，以後可就完全沒機會碰到了。」
「切！」
「呀！你快回去把明天要開會的資料給我準備好！今年改成兩系聯合迎新夠麻煩了。」
「知道啦知道啦！」
兩人邊半嘴邊朝著宿舍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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