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彩虹誓約

(建議搭配背景音樂食用)

　　一個人走在大學校園裡，李赫宰心情很好，因為今天是他跟曹圭賢交往滿一週年的紀念日，自己已經步入社會，但他的圭賢還只是個大三的學生。以校友的身分回到校園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老了。

　　找到曹圭賢正在上課的教室，李赫宰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看著認真上課的曹圭賢，那專注的側臉怎麼也看不膩。曹圭賢對自己真的很好呀…自己做什麼都無條件支持與陪伴。

　　下課鐘響，曹圭賢收拾書包甩上肩，單肩背著，轉頭準備出教室，就看見李赫宰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快步走出教室走向等待自己的人，沒有抓著書包背帶的那隻手伸出環住李赫宰的腰，利用完美的身高差低頭就是一個輕輕的卻是覆滿情感的吻。

　　『呀！曹圭賢！學校不是讓你放閃的地方！ 』這是 α同學。

　　『就是嘛！我們等一下還有課，被閃瞎怎麼辦？』 β同學如是說。

　　『學校後門美食街裡面有間Y風格眼鏡行，他們的墨鏡品質不錯，可以參考看看。』曹圭賢如此回應。

　　『真是夠了！太沒天理可言了！』ω同學悲憤抓著前兩位同學離去。

　　曹圭賢與李赫宰目送曹圭賢的同學們離去，李赫宰輕笑在曹圭賢耳邊說 『 賢賢真可愛。』

　　『可愛的明明是你。』曹圭賢笑著摸摸李赫宰的頭，仍攬著李赫宰的腰一同走出校園，去過他們的第一個交往滿週年紀念日。

　　※※※※

　　夜幕低垂，蕭蕭寒風吹過，路上行人無不是拉緊外衣快步走過。只穿著普通襯衫未加外套的李赫宰走在人行道上，經過一盞又一盞有些昏暗的路燈，漫無目的遊走著。有什麼在夜空中飄落……啊，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居然是如此淒涼。曾經很討厭的冬天，因為曹圭賢而變得很喜歡，與曹圭賢分開的那幾年，自己變得孤獨，現在找到人了，卻是如此淒涼。說好每年都要一起等初雪的，但怪誰呢？總是等待自己的曹圭賢被自己拋棄了……太篤定太相信自己做什麼曹圭賢都會無條件包容，卻忘記曹圭賢也是人，而人，是有底限的。他們那近乎完美、被曹圭賢珍惜如珍寶的愛情，被自己給親手摧毀了……

　　年少輕狂？那是什麼？一個合理化、自我安慰、自我逃避的藉口。誠實點，那是莽撞。但為什麼人總是要等到親身經歷了跌倒才知道什麼叫做痛、叫做後悔？

　　「其實我比你害怕失去我更害怕失去你……對吧？……圭賢……」這是出自躺在河邊堤防上仰望夜空的李赫宰口中的呢喃。身上佈滿雪花，卻仍靜靜的坐著，就像希望被越下越大的雪給淹沒。

　　後來李赫宰並沒有真的被雪掩埋，而是被一個夜間出來遛狗的老伯伯發現，罵了回家。『年輕人好手好腳的，不要為一點事情難過就要凍死自己！流浪漢夠多了，不需要多你一個！』老伯伯是這樣說的。全身冰冷，身上的雪早就融化成水，李赫宰回到住處將門關上後就一直站在玄關發怔。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漸漸形成一灘水。

　　隔天，李赫宰在上班之前到了店裡，學長一看見他的模樣很擔心，完全是重感冒病患啊…還好沒有到發燒的程度，但這樣能跳舞嗎？昨天還在希望他別出事，結果就成了病患，該不會是昨天那場雪導致的結果吧？雖然李赫宰說自己沒事，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怎麼可能。也不能就這樣放他回去，不然又跑去哪裡自虐誰知道。於是，學長走到意識被感冒弄得沒有很清晰的李赫宰身邊，一個手刀劈下去，讓李赫宰陷入沉睡。在小金與其他調酒師及服務生驚恐的雙眼注視下，將李赫宰抬進休息室的沙發床躺著。

　　李赫宰再次清醒，已是打烊後，走出休息室，服務生們與調酒師們各自打掃整理環境，學長在吧檯旁的收銀機前記帳。李赫宰走過去坐下，要了一杯水輕輕啜飲。學長看了他一眼，沒表示什麼，繼續算錢記帳。等到所有服務生及調酒師都下班離開，學長才開口。

　　「赫宰呀…」學長放下手中的資料，抬頭看向李赫宰。「雖然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如果你仍愛著圭賢，就去好好向他道歉，用盡你所能夠的方式挽回他。」

　　李赫宰沉默，也抬頭看向學長。「哥，你有聽過一句話嗎？」

　　「嗯？……什麼？」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冷漠。」李赫宰又低下偷，對自己諷刺的笑了笑。「以前我還真無法，也不想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現在就算我不想懂，也懂了。」

　　「你不試試怎麼就給自己下這樣的註解呢？」學長不明白。

　　「哥！」李赫宰再次抬頭，眼中是淚在打轉。「圭賢不愛我了！他…對我…他對我不只沒有愛了……連恨……都沒有了！」

　　「……」「你知道圭賢昨天對我說什麼嗎？」

　　學長搖搖頭。

　　「他說回不去了，不想回去了，他說他已經不痛了！」忍不住的淚滴落在吧檯上。「已經不痛了……就是沒有感覺了……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李赫宰！」學長抓住李赫宰的衣領，對他大吼。「沒感覺又怎樣！再讓他重新愛上你不就好了！」

　　「重……重新……？」因為領口被揪住，李赫宰不得不面對學長。「你……懂什麼？」李赫宰忿忿扯開學長的手，離開吧檯走到門口。「我不會再來了，這個月的薪水就不用給我了。」然後走入又再飄雪的街道。

　　真的，不該抱希望的。

　　※※※※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曹圭賢難得因為外地的客戶而出遠門一個月不在家。李赫宰約了舞團的夥伴在家慶祝剛結束的巡演，沒想到雨勢越來越大。大家狂歡飲酒，除了總是捧著可樂代酒的李赫宰，同樣狂歡，但從來就不碰酒。很多人都會好奇為什麼，因為喝酒傷身，李赫宰是這麼回答，而真正的原因也真的就這麼單純。原本想說風雨並未減緩多少，讓夥伴們留宿一晚，但夥伴們仍選擇要回家。留下一位住隔壁街的夥伴幫忙收拾。眼看東西都要收拾好了，怕黑怕打雷閃電的李赫宰焦慮了。怎麼辦，等他離開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欸，留下來陪我吧…”

　　這麼一句容易讓人誤會的話，還真的讓這位已經喜歡李赫宰很久的夥伴誤會了。等他們各自洗了澡，李赫宰躺到床上才感到不對勁，那個應該睡在外面沙發的夥伴正站在自己床邊。

　　“你怎麼在這裡？不去睡嗎？”更不對勁的是自己全身怎麼從剛才洗澡開始就感到非常燥熱。還在疑惑，那人就棲上自己。

　　“不是要我陪你嗎？我只是加了點東西助興而已。”

　　“不……”因藥性漸漸流失體力的李赫宰只能驚恐的躲著，卻是徒勞。無法抵抗的李赫宰只能淚流滿面，內心淌血的自我安慰……曹圭賢會原諒自己的，那麼包容自己體貼自己的人會理解的。

　　大雨仍在下著。

　　一道閃電伴隨一陣雷聲划過，大門被打開了，那人影匆匆關上門放下手中的傘，以及其他物品來到臥室門前，正要開門時，身子震住了，被門內傳來的聲音。

　　收回握住門把的手，走到沙發邊坐下。自己就像個白痴，連夜趕回家竟是這種場景。多可笑。

　　天際已泛白光，雨，仍在下。

　　直到天空已全白，雨也間歇之時，臥室內那一夜無眠的李赫宰張著雙眼直盯天花板。淚，一直未停歇。身旁的軀體開始有些動靜，伴隨一隻手臂環住自己的腰，李赫宰奮力掙開，啞著嗓子要對方立刻離開。而那人只是笑著不以為意，起身穿上自己散落在床邊的衣物，說要幫李赫宰倒杯水便開門走出去。

　　門未關上，轉身而措手不及的對上正對著臥房沙發上，曹圭賢已逼近零度的視線。

　　“滾。”一個字，那人已嚇得立刻奪門而出。那氣場之強大可是從未經歷過。

　　而那麼一個氣場強大的字，也讓房內的人著實震了一下，趕緊爬起床，不顧身後的劇痛，還沒拿件衣服披上，曹圭賢已然站在門口看著自己。那眼神沒什麼複雜的情緒，應該說是什麼也沒有，沒有失望沒有憤怒沒有難過沒有擔心沒有疼惜沒有……什麼也沒有。

　　“圭……”李赫宰努力發出聲。而曹圭賢面無表情，眼中完全不泛一絲波動的走進房內，隨手拿了幾件私人物品以及衣物裝進衣櫥旁已積了一層灰的行李箱中。

　　李赫宰看到他如此舉動，驚慌的批著薄毯爬下床跪在曹圭賢腳邊，拉著他的褲管求他不要走求他聽自己解釋求他原諒。

　　“小…小賢…拜託聽我解釋，拜託……我以後不會再跳舞了…拜託…不要離開我……我會乖乖的，哪裡也不去……嗚嗚…嗚…賢，不要不理我，看著我啊！”

　　然而曹圭賢連一眼都吝於施捨，逕自收拾著行李，撥開李赫宰抓著自己的手，離去。李赫宰環視整間臥房，所有曹圭賢私人的重要物品都帶走了，留下的只有衣物之類再買就有的東西，敞開的衣櫃清楚的讓人看見李赫宰送他的衣服一件也沒帶走，桌上的合照也都沒被動過，還有……那留在臥室門邊的矮桌上，他們的定情戒指……

　　李赫宰徹底崩潰的哭了。

　　TBC…